明清时期的黄河治理
黄河治理在明清时期是国家最重要的水利工程之一。这一时期黄河水患频繁,治理活动规模庞大且持续不断,形成了系统的治河机构、技术方法和政策体系。
第一步:明清时期黄河治理的基本背景
黄河以善淤、善决、善徙著称。明清时期,黄河下游河道基本固定于今江苏北部入海,但决溢频率增高。其原因包括:1)黄河携带大量泥沙,下游河床不断抬高,形成“地上河”;2)黄河与淮河、运河交汇于清口(今江苏淮安附近),水系复杂;3)明初为保证漕运,采取“遏黄保运”方针,进一步加剧了河患。明代276年间黄河决溢达456次,清代268年间决溢达230次,河患成为国家心腹之患。
第二步:明清黄河治理的机构与职官设置
明清设立了专门的治河官员系统。明代初由工部负责,后设总理河道(简称总河),为专职治河大臣,如潘季驯曾任此职。清代沿袭并强化该制度,设河道总督,辖有河库道、管河同知、通判等属官,并组建了专业的河兵、河夫队伍。河道总督与漕运总督职责相关,密切配合。治河经费由国家财政专项拨付,明代后期年耗银数十万两,清代中期增至数百万两。
第三步:明清黄河治理的主要技术方法
明清治河技术集前代大成并有创新。主要包括:1)筑堤工程,形成遥堤、缕堤、格堤、月堤的堤防体系,遥堤防洪,缕堤束水,格堤防横流,月堤补强;2)分流导洪,开挖减水河、引河,分泄洪水;3)挑水坝(挑溜坝)工程,用石工或埽工建筑挑流坝,将主流挑离堤岸薄弱处;4)护岸工程,使用埽工、石工、木龙等保护堤岸;5)堵口技术,发展出了进占法、沉厢法等先进堵口工艺。潘季驯提出的“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理论成为明清治河主导思想。
第四步:代表性治河人物与工程实践
明代潘季驯四次出任总河,实践“束水攻沙”理论,建设高家堰,形成洪泽湖水库,蓄清刷黄,固定清口枢纽。清代靳辅、陈潢继承发展潘季驯理论,实施“川字河”分流,开挖中河使漕船避开黄河风险,创建“测水法”量化治河。这些工程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河患,但受限于当时技术条件,无法根治泥沙问题。
第五步:黄河治理与漕运、民生关系
黄河治理与漕运安全直接关联。京杭大运河穿越黄河,清口成为咽喉要地。为保漕运,治河常以“保漕”为首要目标,甚至不惜牺牲局部地区,如采取分洪措施时往往选择淹没农业区而保护运河。沿河百姓常被迫迁徙、承担劳役,生活受治河工程巨大影响。河工也催生了独特的河工文化,如河工祭祀(祭祀河神、龙王)、河工号子、河工技艺传承等。
第六步:明清黄河治理的成效与局限
明清黄河治理取得了一定成效:1)保障了漕运基本畅通;2)减少了重大改道风险;3)积累了系统的河工经验,编纂了《河防一览》《治河方略》等专著。但受历史条件限制,治理存在根本缺陷:1)无法解决上游水土流失问题;2)工程技术仍以传统材料为主,抗洪能力有限;3)官僚体系腐败常影响工程质量。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终在铜瓦厢决口,改道北流,标志着明清黄河治理体系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