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理书》死海古卷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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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定位与发现背景:您需要首先了解,这里讨论的并非完整的《但米理书》书本,而是其古代抄本在死海古卷中的遗存。死海古卷是20世纪中叶在以色列死海西北岸库姆兰地区一系列洞穴中发现的、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犹太文献集,内容极为丰富。《但以理书》是《圣经·旧约》中的一卷,以其预言性和启示文学风格著称。在库姆兰发现的残篇,为我们提供了比此前已知最古老的希伯来文马所拉文本早约一千年的《但以理书》文本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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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篇的具体内容与编号:现已发现的《但以理书》死海古卷残篇主要集中在1Q、4Q和11Q等洞穴编号下。其中最重要的是4QDanᵃ, b, c(即4Q112, 113, 115)和1QDanᵃ, b(即1Q71, 72)。这些残篇包含了《但以理书》第二至第七章的大部分内容,例如著名的尼布甲尼撒王梦见大像(第二章)、但以理的三位朋友在火窑中(第三章)、伯沙撒王的宴会与墙上的字(第五章)、但以理在狮子坑(第六章)以及四巨兽的异象(第七章)等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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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文字的独特性与文本类型:这些残篇的文字主要是希伯来文和亚兰文,这与传世《但以理书》的结构一致(该书1:1-2:4a及8-12章为希伯来文,2:4b-7:28为亚兰文)。研究发现,死海古卷中的《但以理书》文本并不完全等同于后来成为正典的马所拉文本。它展示了一些独特的拼写、语法和用词变异,甚至存在少数段落顺序的差异。这证明了在公元前最后几个世纪,《但以理书》的文本仍处于一定程度的流动和传抄变异中,属于“原初马所拉文本”类型之前的文本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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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断代证据与历史意义:死海古卷中的《但以理书》残篇提供了关于该书成书年代的关键考古学下限。传统认为《但以理书》最终成书于公元前2世纪中叶(安条克四世迫害时期,约公元前167-164年)。在库姆兰洞穴中发现的这些抄本,其最晚的抄写年代不晚于公元68年(罗马人摧毁库姆兰社区的年代),而最早的残片(如4QDanᵃ)经碳十四测年和古文字学分析,可能抄写于公元前2世纪末至前1世纪初。这意味着,在作者所预言的事件(安条克迫害)发生后不久,该书就已经存在并被广泛传抄,这为《但以理书》的核心部分在安条克时期已编纂完成的学术观点提供了坚实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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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焦点与争议:学者们通过对这些残篇的研究,主要关注以下几点:一是文本批判,通过比较死海古卷、七十士希腊文译本与马所拉文本,试图重构更原始的经文。二是历史语言学,观察公元前最后几个世纪希伯来文和亚兰文的实际使用状况。三是宗教思想史,探讨库姆兰社团为何以及如何珍视、使用这本带有强烈启示和末世论色彩的书卷。争议点则可能在于,某些细微的文本差异是否反映了不同的神学倾向,以及这些早期文本的发现,在多大程度上确证或动摇了关于《但以理书》作者、成书过程和预言真实性的传统解释。总而言之,这些残篇是连接《但以理书》成书时代与后世定本之间的不可或缺的实物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