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因编号与敦煌遗书编目体系》
字数 1500 2025-12-15 02:58:38
《斯坦因编号与敦煌遗书编目体系》
第一步:核心概念界定
“斯坦因编号”是英籍考古学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在其1907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文物获取过程中,为所获大量写本、绢画等文物建立的原始编号系统。它并非现代意义上的科学编目,而是一套现场采集、包装和运输的流水记录码,是其探险笔记、文物标签与后世研究之间建立对应关系的最原始、最关键的钥匙。
第二步:编号产生的具体情境与规则
1907年5月,斯坦因在道士王圆箓处见到藏经洞文物后,为快速处理海量材料(最终约获万件以上),他与助手蒋孝琬在洞窟旁的小屋中进行了初步清点包装。其编号规则主要为:
- 按“包裹”编号:核心是“Ch.”(代表千佛洞)前缀后接罗马数字(如Ch. I, Ch. II…),指代一个“包裹”或“捆”,一个编号下可能包含数十甚至上百件大小不一的单体文物。
- 子编号:在一个“包裹”内,会对突出个体(如精美绢画、重要写卷)用“xxx. yyy”形式标注,如Ch. 001. a,但这并未覆盖全部物品。
- 混杂性:同一包裹内常混有不同材质(纸本、绢帛、麻布)、不同内容(佛经、文书、绘画)、不同语言(汉文、藏文、于阗文等)的物品,编号本身不反映内容分类。
第三步:编号的后续演变与关联系统
斯坦因返回后,文物入藏大英博物馆(现分藏于大英图书馆、英国国家博物馆等),后续整理产生了更复杂的关联体系:
- S. 编号:大英博物馆为斯坦因所获汉文、藏文等写本分配的科学编目号,即“Stein”缩写。“S.编号”与“Ch.包裹号”需通过原始对照清单才能关联。通常所说的“斯坦因编号”在学术中指S.编号(如S. 6825《老子想尔注》)。
- IOL (India Office Library) 编号:主要用于藏文文献。
- BM (British Museum) 或 MAS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Ethnology) 编号:主要用于绢画、刺绣等艺术品。
因此,一件敦煌文物可能拥有多个关联编号:原始的“Ch.包裹号”、写本的“S.编号”和艺术品的“BM编号”。
第四步:编目体系的扩展与国际化
斯坦因编号仅是敦煌遗书流散全球后形成的多国编目体系之一部分。其他重要体系包括:
- 伯希和编号(Pelliot):法国伯希和1908年所获,法藏汉文写本以“P.”为前缀(如P. 2001),藏文以“Pt.”为前缀。
- 中国国家图书馆编号:中国境内收藏(以北图为主)采用“BD”(北京图书馆敦煌文献)编号,后接数字(如BD. 00001)。
- 俄藏Ф/Дх编号:俄罗斯奥登堡所获,采用“Ф”(代表“敦煌”)或更精细的“Дх”(敦煌编号)体系。
- 散藏编号:日本、丹麦、印度等地收藏各有其编号系统(如日本龙谷大学“Ryūkoku”编号)。
第五步:编目体系的学术意义与挑战
- 溯源与重构:通过斯坦因原始笔记、包装清单与各馆藏编号的对照,学者可部分重构文物出土时的原始状态、组合关系,对理解藏经洞封闭原因至关重要。
- 研究基础:所有敦煌学研究成果的引用、核对都必须基于精确的编号。国际敦煌项目(IDP)数据库的核心任务之一,便是数字化整合这些不同来源的编号与图像。
- 挑战:编号体系割裂、早期记录疏漏、文物物理分离(如写本与封面分离后不同号)等,给整体研究带来巨大困难。对斯坦因编号原始语境的理解,是破解这些难题的起点。
总结:《斯坦因编号与敦煌遗书编目体系》是理解敦煌文物离散史与学术研究史的基础。它始于一套粗糙的现场工作标签,演变为一个错综复杂的国际化学术参照网络,其本身即是敦煌遗书近代命运与全球化研究历程的缩影。